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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学人文祖屋前的老槐树
总是在梦里,属于我的老槐树上花蕊簇簇,清香播散,它高高地矗立在祖屋的门前,枝叶婆娑,来自石臼湖面上的风习习拂过,槐树发出轻颤的瑟瑟之声,如同我老母亲的喃喃自语。
这时,我一定要回到那生我养我的故乡诸家村,围着祖屋走几圈,抱一抱门前的老槐树。我抱着槐树的躯干,不,应该是它将我揽入怀抱。此刻我体会到光阴、岁月在它的体内流动,如同我体内潺潺流过的和祖屋、家人、诸家村子那些血脉亲情记忆。 大哥长我18岁,父母生了我们兄妹6人,我最小。家里日子过的比较艰苦,经常是瓜菜代饭,吃了上顿没下顿,住的是茅草屋。为了有条出路,大哥18岁时响应国家号召,应征入伍。大哥参军的那年正好生下我,父母思念大哥盼望他早点复原回到家乡,所以给我起名“福元”与复原同音。从此,我的名字与军营紧紧地连在一起。大哥转业我当兵,父母和哥嫂也是思念我心切,在老屋的门前栽下了这棵槐树,希望在部队象这棵槐树一样,正直、挺拔、向上,有出息。等我有了成就,把这棵树给我结婚打家具用。 在部队的十几年,每时每刻不思念家乡的山山水水,我的家乡诸家村位于古丹阳湖(就是现在的石臼湖)与皖南交接,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村落。依山傍水,杆子的背面是威仙端庄的凤栖山,村子的东西是石臼湖的一个港岔,一条河连着港岔沿看杆子的流向南边。北面就是美丽的石臼湖,她是我们心目中的大海,湖光山色、阳光、沙滩、小贝壳,小时候我们赤脚站在沙滩上,迎着微风,看近处小木船穿棱,远处白帆点,水天一色。我们在沙滩上嬉戏打闹、堆沙、游泳。 我们诸氏一族在和凤境内就有3000多人,是一个受徽州文化影响的江南古压落。诸氏一脉空间发轫于何处,已无从考证,但从坟弱诸氏祠堂门上书写的“越国冠裳世泽,中山文献人家”这副对联中推断,和凤诸氏应起源于淅江一带,即古代越国所在地。 由此可见,诸家的文脉可追朔到五代十国时期,千余年的文化积淀让这座湖畔渔村留下了无数的传奇和浩叹,只是太多的精彩渐为岁月的尘埃所湮没。但沙砾遗珠,我们还是可以从一些古建筑中觅得丝丝缕缕的诸家文魂。诸家祠堂是古代宗祠文化的一个缩影,诸氏后人明末,距今400年前建造了诸家祠堂。后经多次扩建,祠堂整体凸现了徽派风格。南北两边的山墙是江南特色的马头墙(风火墙)青砖黑瓦典雅肃静的门楼,暗红色的大门给人以庄重不可侵犯的感觉,房梁和青石柱基上有精美的雕刻花纹。祠堂共有三进九间。第一进为木质戏台,立有佛碑和天井,中进为议事场,后进为供奉祖宗牌位和贡品的摆放场所。宗祠旁边建有天后宫,供奉马祖。诸氏族人多为渔民故信奉马祖。童年的我,调皮的身影遍及天后庙、古戏台等的每一个角落。唯一老老实实的时候就是在天后宫的贡桌上读书的时候。 记得1987年第一次探亲回到家乡的时候,心情异常激动,百感交集,一到村口看到诸家村的路变宽了,新房子变多我,走时流着鼻涕撒尿和泥的小孩成了半大小伙子了。老房子象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增添了许多岁月的沧桑。但属于我的槐树象一个漂亮年轻的力壮的小伙子,长高长粗了。茂密的枝叶象一把大伞给我们全家带来了一片阴凉。转业后我的家安在了县城,但老家在乡村当然才更有情调。鸡犬相闻的早晨,还有清亮亮的水声,仿佛都在梦中,我这一生更多地受到了乡村濡染,一颦一笑间都带有清新的气息。虽然与城市相融已久,但内心的那一层纯真却是无法抹去的。 但也许这个好梦从此就会结束了,近期发生的事我也不知是好是坏,诸家村整体搬迁了,内心深处有一股刀扎火烧的痛楚,家里的老祖屋,我的大槐树何处何从?以后的事只有天知道了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