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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学人文走近中医针灸(2017共建“书香医院”叙事医学征文大赛二等奖)
中医针灸作为祖国传统医学中重要的组成部分,有着数千年的历史,针灸疗法的理论与技术形成和发展离不开一代一代的针灸人。黄帝与岐伯等的君臣问对成就了以《灵枢》为代表的理论体系;扁鹊著《难经》,阐发针灸经旨,丰富了针灸理论;皇甫谧删浮除复,论精聚义,撰成《甲乙经》,使针灸疗法自成体系;再后来经过历代针灸人的薪火传承,才成就了针灸的繁盛大业。 我对针灸的兴趣源自于一个真实的故事。我八四年底入伍,经过几个月的新兵连生活后,被分配到连队当了文书,平时和连部卫生员住在一个房间。一天早操后,一名战友由同事搀扶、躬着腰,嘴里不住地喊着“哎哟,哎哟”来到了我俩的房间,卫生员赶紧叫这名战友躺下,做了简单的检查后,诊断他患了胃痉挛,拿出几根银针,在这名战士的肚子和手臂上扎了几针,也就两三分钟的功夫,这名战士就渐渐地安静了下来,大约十几分钟后,这名战士高高兴兴地走了。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极大,记忆深刻。 一年后,指导员说要送我去学驾驶员,被我婉拒了,驾驶员的名额被我让给了我的一个老乡。我跟指导员说把我送到卫生队去学卫生员吧。我们卫生队当时是对外营业的,针灸科在当地小有名气,卫生员训练结束后我如愿地留在了针灸科。从这时起,我就走上了针灸推拿的道路,至今已经三十多年了。 在平常人眼里,中医针灸只能治治慢性病,比如腰痛、腿痛什么的,或者说西医治标,中医治本。什么是治本呢?实在的就是大病重病,西医帮忙渡过了急、危、重等诸道难关,然后让中医来收尾,让中医来调养。因此说到底,中医针灸只能用来治疗一些死不了的病。 而在另一些人的眼里,中医是啼鸣的公鸡,你啼,天也亮,你不啼,天也亮,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呢? 许多中医药大学的学生刚刚毕业时心里还是有理想、有抱负的,决心要在今后的工作中一展身手,要在中医的道路上干一番事业,可是经过一年的实习期下来彻底绝望了,对中医、对针灸的热情所剩无几。纵观各级医院的中医科、针灸科医生在医院的地位是二三流的,科室所在的位置大多数是偏僻或不引人注目的地方,有时病人都不容易找的到。 为什么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呢?有人说我们中医落后了,跟不上现在的形势了。事实是中医理论形成二千多年了,这期间没有大的突破,没有大的变化,难道是理论滞后于临床了吗?恰恰相反,中医的理论不但没有落后,在很多领域反而是大大超前了。著名学者梁漱溟先生提出:中国传统文化,如儒家文化、道家文化、佛家文化,皆系人类文化早熟品。我想中医针灸的情况大抵如此,正因为中医针灸因为早熟,而且早熟的跨度太大了,乃至于现代它仍不落后,甚至还超前。 中医针灸有独立的理论体系指导着临床。跟著名针灸学家于书庄学习针灸时,于老曾对我说,针灸的最高境界是辩证取穴、辩证施治,而现实的针灸医生的水平都是停留在头痛医头,脚痛医脚,以阿是穴或局部取穴的低水平层面。在西医院的针灸科都是用西医的管理办法来管理中医和针灸,病名用西医的名字,诊断用西医的方法,我曾去过省中医看中医内科,医生首先是看咽喉、听诊,连问诊也是简单的几句,正准备开药时我说李主任你不给搭搭脉吗?他才说:哦!来搭搭脉,最后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,这可是我们省最具权威的中医为主的医院呀!许多搞西医的医生认为中医针灸太简单了,由此针灸被简单地派生出了许多以局部治疗为主的疗法。如:小针刀、浮针、耳针、腹针等等。不一而足!现在许多针灸科医生办公桌上放的《黄帝内经》、《针灸大成》等经典,都是作为工具书来查阅的,很少有人能够通读。就是现在的中医药大学,其中不乏有名的中医药大学。有些中医的经典不是作为必修课,而是作为选修课,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西医的东西,真是太奇怪了。 中医针灸真的只能作为一种陪衬,真的治不了大病、急病了吗?如果把这个原因归结到理论落后过时,而去寻找理论方面的原因,那我们可能会形成真正的倒退,真正的落后! 九零年七八月份的某天,东北的天气还很炎热。我和一位同学从天津针灸学院进修完回部队时,晚间十一点左右,列车广播找医生,原来有一位旅客上吐下泻,当时,我和同学随身携带针灸器具和艾条。我们应邀找到了该节车厢的患者后,问明了病情,旅客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,是河北某乡镇医院放射科的一名技师,上车时买了许多猪肝、猪头肉之类的熟菜,可能由于天热变质,服用后引起的急性胃肠中毒的症状,上吐下泻,病情来势凶猛,周围的乘客已经为他腾出了整张座椅让他躺下,身上满是污物,一副很狼狈的样子。 我们决定先采取十宣穴放血的疗法,《针灸孔穴及其疗法便览》云:十宣、奇穴。十指尖端、距爪甲约一分处,三棱针或粗针刺出血,主治一切急性病之失神。吐泻、扁桃体炎,高血压;当即刺十宣穴,每穴挤出紫血数滴。患者当时就感觉到心里舒服了不少。随后又取八脉交会穴:公孙、内关四穴,予以留针半小时。八脉交会穴主治歌中说:公孙穴专治九种心痛延闷、肠鸣、腹胀……。内关穴主治:中满心胸痞胀。肠鸣泄泻脱肛,食难下膈酒来伤。针灸过后,患者的吐泻明显减少,列车长又叫乘务员在餐车弄来一大碗糖盐水让患者喝下。本来按列车长的意思到下一站锦州站下车去住院的。在我们开始治疗时,周围的乘客大多数都是投来怀疑的目光,等看到患者吐泻的次数减少,精神明显好转时,大家也是发出了啧啧的称奇声。到了早上三点多钟时,患者已经完全停止了吐泻,对我俩千恩万谢,并非要请我俩去餐车喝酒。车到大庆站时,列车长亲自把我们送到站台,说了很多感谢的话,并说想不到针灸这么神奇,然后握手送别。 虽然说我们中医科医生的地位在医院很尴尬,也有被边缘化的可能,但我们在人民群众的心目中是有位置的,我们中医科的每个人都有大量的粉丝,只有这些粉丝为我们撑起了一小片天地,我们目前才不致于失业!中医、针灸、真的不行了吗?我看未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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