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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学人文怀念我的老师吴德福
我的童年,我最敬佩的就是我们村的老师吴德福。不光是我敬佩他,我们整个村庄的人,也是最敬重他了,因为他是我们村唯一的老师。吴德福什么时候来我们村,什么时候做老师,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,我一定要读书。记得7岁,我刚入学的年龄,那时正值春节后,我盼望着快点开学,所以,我是自己走向村西头的小学(严格来说,是我们村的祠堂),而我的邻居顺英是他的父亲一路用棍子拖打到学校。小小年纪的我,怎么也想不通,上学这么美好的事,还要父亲打着去? 我们的学校只有一个老师,就是吴德福,当然我们很恭敬地叫他吴老师。我们的学校是三开间相通的房子,原是村里的祠堂,小学总共三个年级,全部放在一起,1-3年级三个竖排排列。老师是先教一个年级,让另一个年级做作业,所以,大家也可以混听课程。有时也混坐,一开始的时候,我僦是和三年级的二组坐在一张桌子上,记忆里她并没有保护我,相反是讥笑我的无知,好在她很快去大队部的另一个村子、高年级的小学读书了。 我第一节课,吴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:“毛主席万岁”五个大字,我们在下面用方格本抄写。天啊,这么神圣的字,我幼小的心,怀着崇敬的心情,仿写着,可怎么也写不了吴老师那端正的字体。他一个个地抓着我们的小手,描写一遍,我认真又惶恐地描画着这几个字,内心的激动和崇拜无可比拟。 我能用心学习,全得益于吴老师爱护和鼓励。我的母亲生了四个女儿,最后生下了个儿子――我的弟弟。全家人,乃至于全村人都知道,我们家这个儿子的宝贝。那是我一年级的最后一学期。正值冬季的月夜,我的弟弟要吃甘蔗,母亲让我和二姐到生产队的地里去“砍”,那是个晚上,我和姐抖抖嗦嗦地去偷甘蔗的时刻被“看水”的农人发现和抓住,他就住在学校的隔壁。不想第二天放学,吴老师将我和姐姐留下,询问此事,我和姐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。姐姐告诉老师缘由,而一旁的我,面色苍白,天塌一般,未来如何面对老师,甚至我作好了不上学的准备。谁知,吴老师非常的和蔼,从未有的课堂上的细语安慰我们。他叹了口气说,也不能怪你们,你的弟小,是你母亲让你们去的,我来和你母亲说,这件事我知道了,不怪你们,以后好好学习就是了。这时的我,早已哭的泣不成声。后来,他真的找过我母亲,告诉她,我的成绩很好,是个非常有前途的孩子,不要因为自私毁了我。自此之后,我的母亲再也没有让我们这样做,在我上学的道路上,一路绿灯,在最困难的年代,村上许多女孩辍学挣工分,她也让我上学,这与吴老师当年的评价和鼓励分不开的。 我更加好好上学,我在村上小学三年,可以说上学没有让父母操心,有别的孩子因逃学被家长打了送过来,还有的因为在上学的时候调皮受处罚,这些种种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。为了能让父母给我上学,放学后,先在学校将作业很快完成,然后赶回家,割猪草,放鹅等等。我是个内向的孩子,不敢在课上发言,默默学习,是个典型不起眼、不自信的农家孩子。而吴老师的对我的评价和预言,激励我,影响我的一生。 我读了护校,成了村子里吃皇粮的女生,在这80年代是很了不起的事情。后来,老师也回到他的老家――句容某地。就在我毕业后,分在柘塘卫生院,因为那医院有位非常著名的老中医,吴老师还让一个病人来找我,让我帮忙。他写的字条上,居然落款是:你从前的老师吴德福。少年不知事理,也没有让病人带去问候,也没有留下那珍贵的字条。这么多年每当我想起这事,内心总是充满了遗憾。吴德福,您岂是我从前的老师,您是我的永远的老师,您激励我一生去努力学习。 如今,老师吴德福早不在人世,很多年前,听说得胃癌走了。今天是教师节(这是后来的节日,从前没有这样的节),特撰此文怀念我的老师吴德福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