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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学人文悲莫悲兮生别离
一到清明,便不由想起唐代诗人杜牧的那首脍炙人口的诗“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”。清明这个节日,在古人感觉起来和我们今天对它的观念不是完全一样的。在当时,清明节是个色彩情调都很浓郁的大节日,是家人团聚、或游玩观赏、或上坟扫墓,是主要的礼节风俗。一些感情丰富的诗人,他们心头的滋味是相当复杂的。倘若再赶上孤身行路,触景伤怀,那就更容易惹动了他的心事。偏偏如又赶上细雨纷纷,春衫尽湿,这就又增添了一层愁绪。 我虽然不是诗人,但是每年临近清明的时候,心中总会有丝淡淡的莫名的哀愁,不甚强烈,却也挥之不去,就这样在心头缠绕着。前几天的天气很不错,气温逼近30度了,太阳都有点灼人了,仿佛越过了清明进入了夏天。很奇怪,就在昨天,居然降温了,又感受到了“二月春风似剪刀”。今天清明节,纷纷的细雨如期而至,仿佛有了这雨,清明才更显出它淡淡悲凉和丝丝忆念的味道来。是清明成全了这场雨,还是这雨衬托了清明? 父母离开我们十几年了。每年清明节的前几天,我会连续地做同样的梦,总是会梦见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情景,时而也会梦见未曾谋面的爷爷。爷爷在我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,就连我父亲对爷爷的印象也是非常模糊的。但在我梦中,爷爷的面容是那么清晰可辨!可能是小时候羡慕人家有爷爷奶奶的呵护,还有爷爷奶奶给孙辈们的压岁钱,这种印象如故事一样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,才时不时地象电影一样在梦境中播放! 父母在世的时候,每年清明节前几天,都会拎着纸钱、蜡烛去墓地祭扫,父亲会一一告诉我这是谁谁的坟茔。父母常说:你一定要记住这些坟墓,祖辈们来世上走一遭,有的早早地离开了我们,如今只留下这一堆堆的墓土了,等我们走不动了就交给你们。每年的清明,要过来烧烧香培培土,祭扫祭扫,也就是给后代留个念想,这叫一代交一代,什么都能忘,唯有祖宗不能忘记! 今天我和家人来到父母最终的家园,墓地依傍着青山绿水,放眼望去是小花小草展现的勃勃生机,四周还有父亲在世时亲手栽下的几棵小树,已经茁壮成长了,象一个个卫兵一样,忠诚地守护着父母。妻点着了香烛纸钱,屡屡青烟伴随着花草的清香飞向无际的天空、山峦……我用铁锹挖了一小堆土,双手捧着轻轻地撒在父母的坟茔上,我的动作很轻,生怕惊动了沉睡中的父母,因为父母生前就好清静,最怕热闹。 父母年轻时生活的那个年代很清苦。父母生了我们兄弟姊妹六个,父亲六七岁时就成了孤儿,是外公外婆抚养长大的。从小缺少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关爱,父亲身体一直很单薄,体力不支,挣工分也比人家少。他因此粮不够吃瓜菜代,忍饥挨饿是常事,等几个哥哥渐渐长大能下地干活了家境才些许好转。母亲出生在大户人家,身体很健康,除了脾气不好、偶尔头痛脑热,没生过大病,没进过医院。儿时最早记忆中的老宅是位于村中间的两间茅草房,屋高不过丈许,毛竹椽子上架的是一层层厚厚的稻草,墙体没有芒砖,只有碎石土坯,俗称“草屋”,冬天奇冷,夏天奇热,“草屋”给父母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辛酸史。除了土墙上雨水冲刷出的道道泥痕,几乎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。 父母无靠无衬,为了养活我们一大堆子女,小吵天天有,大吵三六九,都是因为一些生活琐事。我从小几乎是在父母争吵声中长大的。老家这一带有死后夫妻合墓的习俗,母亲在世时曾叮嘱我们,她去世后一定要和父亲分开埋葬,秃子不沾癞痢的光,她不希望去了阴间还要和父亲继续争吵。听得出这是母亲的气话,我们做儿女的不能当真。我们出生在普通农村家庭,也许我们的家境比别人要差,也许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多遭受了些苦难,但请相信:父母对我们的爱是天底下最纯洁无私的爱。 前几天,南京老师和师母下乡扫墓踏青,师母看着我说:“一两年没见到你,你怎么突然这么多白发?”我说:“嗯,我也五十好几了。”是的,在父母面前,我们永远是孩子。他们象火红的太阳,我象大地上的小草,他们温暖着我;父母又象辽阔的海洋,我象海里的一条小鱼,他们供给我丰富的营养。而现在父母走了,我也老了,因为我的女儿也长大了。我也要让女儿懂得:至亲之情不是看着彼此渐行渐远的背影,而是“你养我长大,我陪你变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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